本文转自: https://var.bearblog.dev/1412/
仅做个人收藏,版权归原作者所有
是什么构成了马斯克
马斯克可以说是现在硅谷最受瞩目,同时又时刻处于风口浪尖中心的弄潮儿。形容马斯克的词语和头衔太多——硅谷钢铁侠、坏小子、冒险家、企业家,口无遮拦的 KOL、麻烦制造者……读完《埃隆·马斯克传》,我发现所有切面的内核来源,可以拆解为几个要素:一颗躁动不安的心,宏大的理想愿景、强大的精神力量、冷酷又偏执的性格。这几个要素共同构成了马斯克。
躁动不安的冲动
书中描述,马斯克是一个不甘于平淡的人。如果一件事情已经成功了,那它就再也激不起马斯克的任何兴趣,他会转而去寻找其他难题,如果没有难题,他就会刻意制造难题,有时这样的行为充满戏剧性。他始终让自己处于一种不安全的气氛中,哪怕并没有必要。
书中将其归功于马斯克的血缘关系——马斯克的外祖父是一个冒险家,书中认为这赋予了他冒险家的气质,一生都在追逐风险。我不是很认同这种血统论,但似乎也无法反驳。但无论如何,马斯克确实就是一个爱冒险的人。
宏大的理想愿景
光有一颗躁动不安的心也不够,需要能找到足够施展抱负的广阔天地。而马斯克在这方面取得了超人的成就——
彻底重造电动车行业,改变数百年驾驶方式,因此有了现在的特斯拉。
远征火星,为人类未来闯荡出一片星辰大海,因此有了现在的 SpaceX。
深信人脑和人工智能的前景,因此有了现在的 Neuralink。
挑选这些行业,马斯克并非从商业前景考虑,而是基于人类未来考虑。马斯克始终对人类何去何从有着强烈的危机感,因此他觉得应当有人去做这些事情。在另一本自传《硅谷钢铁侠:埃隆·马斯克的冒险人生》中,马斯克说:
“我从来没觉得电动车是个‘好机会’。我其实一直觉得做特斯拉的失败率比成功率大得多,”他顿了下说,“我只是觉得这是应该要去做的事情,而且我不想苦等别人来实现。”
宏大的理想和使命,结合马斯克过人务实的商业化能力,才成就了现在马斯克的商业帝国。
强大的精神力量
纵观马斯克的创业之路,并非一路坦途,甚至可以说有无数次凶险时刻。
例如,同时创办 SpaceX 和特斯拉的时候,马斯克经历了一段黑暗的时刻。SpaceX 连续三次发射失败,与此同时,特斯拉供应链成本高昂难以量产。两家公司都面临危机,人们甚至怀疑马斯克不得不放弃其中一家公司。而同时,马斯克还经历着离婚的个人危机。
其他比如被 Paypal 踢出团队,特斯拉面临量产地域等等危机,都曾一度对马斯克形成严重打击。
但异于常人的是,马斯克能够凭借强大的韧性和力量坚持下来,关关难过关关过,穿越低谷周期,最终迎来绝境逢生——
2008 年猎鹰一号发射成功,并拿到了 NASA 订单;2010 年猎鹰九号发射成功。
2010 年特斯拉上市,2012 年第一批特斯拉 ModelS 正式生产下线。
可以说,没有坚强的意志,即便是有着天才的头脑,一旦遇到困难,激情也会迅速消退。
冷酷偏执的性格
马斯克的冷酷无情已经广为人知,例如在收购推特后立刻执行大范围的裁员计划,在当时掀起了网上的广泛讨伐。此外,书中还描述了不少马斯克对待同事如「暴风骤雨」般的刻薄言论。书中将马斯克这种种冷酷行径,归结于一个特质——阿斯伯格综合征。
阿斯伯格综合征(Asperger Syndrome,简称AS)是自闭症谱系障碍(ASD)中的一种,以社交互动困难、刻板行为和兴趣狭窄为核心特征,有平均或更高智商,但执行功能(如组织计划)可能较弱。——来源于 DeepSeek
这种特质来源同样部分归功于马斯克所经历的残酷童年——南非的恶劣生长环境、野外学校的校园霸凌、父亲的冷暴力和双重人格,以及独裁压抑的家庭风格。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讲,是原生家庭将马斯克塑造成为一个痛苦阈值非常高的人。马斯克自己从内心里认同,生活即痛苦。因此,他对自己能够下得去狠手:不眠不休的工作,制造甚至享受困难与冲突,而不认为这些是痛苦的。但也因此,他对他人的痛苦毫无同理心,瞧不起“要在工作和生活中找到一种平衡状态”的价值观。他不在乎是不是在工作中冒犯了谁、吓到了谁,只要能推动他们完成任务——那些他们认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就行。
但或许原生家庭也不能完全背这口锅。书中拿乔布斯、贝索斯等人举例:
当他们就关于外包特斯拉组装的建议展开辩论时,马斯克变得越来越愤怒。没有人教过他,即使是针锋相对,说话也要给人留三分情面。他在几次会议上说:“这是我听过的最愚蠢的方案。”这句话也是史蒂夫•乔布斯经常挂在嘴边的,比尔•盖茨和杰夫•贝索斯也是如此。他们不留余地地直言批评可能会让人感到不安,甚至被冒犯。这句话产生的效果可能不是鼓励大家坦诚交流,而是会让对方噤若寒蝉。但它有时也很奏效,创造出乔布斯所谓的“由顶级球员组成的团队”,他们不屑于与懒虫和糊涂蛋为伍。
这应该是某些具有超常特质的人(也可以说是「天才」)下意识的行为:他们高傲又自负,不屑于与他们认为的平庸者为伍。通过这种不留情面的凌厉风格,他们能高效筛选出符合要求,同时反而能受到这种行为鞭策的人,形成一个有战斗力的团队。伟大的创造者,与令人难以忍受的偏执狂,是一体两面的。
可以说,这几个要素共同构成了马斯克,缺一不可:一颗躁动不安的心驱使着马斯克寻找新的使命,宏大的理想愿景让马斯克能有崇高的奋斗目标,强大的精神力量支撑着马斯克穿越过程中的周期,冷酷偏执的性格让他能够享受痛苦,也让他的团队能够克服痛苦,完成常人所不能的事业。
如何与马斯克共事
对大部分人来说,思考「如何成为马斯克」可能是一个太不现实的问题,不如先思考「如何与马斯克共处」。对于这个问题,书中也给出了答案——以平和的心态看待他的攻击,以正确的方式处理他的问题:
对事不对人
马斯克的刻薄和无情,通常是并不是针对谁——他可能也懒得刻意去针对谁。他通常是对事不对人的,认识到这一点,就能以平和的心态面对他种种看似不可忍受的行为,理解其并不是刻意针对自己,并保护自己免于受到无辜的伤害。
那天晚些时候,我同马斯克谈话时,没有向他提及此事,因为肖特韦尔告诉我这是机密,但我确实问他是不是对休斯太严厉了。马斯克的神情有些茫然,似乎不确定我指的是什么。沉默了一会儿,他开始从抽象层面回答我的问题。“我直截了当地给他们反馈,大部分都是准确的意见,而且我尽量不搞人身攻击。”马斯克说,“我批评的时候对事不对人,谁都会犯错,重要的是一个人是不是具有一条完善的反馈回路,能够吸收他人的批评意见,还能有所改善。物理学并不关心你心里是不是难受,它关心的是你做出来的火箭是不是真能飞上天。”
正确处理问题
纵然马斯克的阿斯伯格综合征逼走了很多的同事,但仍有不少高管一直留在了马斯克身边。这主要有两方面的原因:
一是这些高管都是极优秀的人,他(她)们既能在各自工作领域取得傲人成绩,又各自探索出与马斯克共事的技巧,那就是永远不要当面说不。
在马斯克提出一个疯狂的要求,要团队将已经压缩到极限的开发周期继续缩短一半的时候:
穆勒同意了,然后干脆利索地把时间表砍半。“结果你猜怎么着?,他说,“我们最终开发出来的用时与我们最初的时间表基本一致。”有时马斯克疯狂的进度规划能把不可能变成现实,但有时也做不到。“我学会了一点,永远不要跟他说不。”穆勒说,“就说你要去尝试,如果不成功,以后再解释原因。”
不要当面说不,并不代表不能拒绝马斯克,而是要沿着他的思路想一想可能性,做出尝试和努力,并最终拿结果说话。事实证明,大部分时候按他说的去尝试,是能够做得更好的;而另外的那部分,则会顺利说服马斯克回心转意。
第二个原因则是,马斯克的工作方法论,大部分时候确实能鼓舞团队,带领团队做正确的事。这其中典型且广为人知的有第一性原理、苏格拉底反问法,和五步工作法。
第一性原理(First Principles) 强调剥离经验、传统或类比,直接从事物最基本的“元起点”(如物理定律、数学公理)出发重构问题。需要首先拆解问题,定位到最底层要素,接着直接从最基础要素出发考虑,重新组合,重新给出解决方案。
马斯克在创建 SpaceX 前,曾造访俄罗斯,考虑直接购买火箭。但高昂的价格劝退了他。于是他运用第一性原理,从火箭每一项原材料的价格出发,最终决定自己制造火箭。
苏格拉底反问法(Socratic questioning) 强调通过提问引导对方思考、揭露矛盾并逐步接近真理的对话方法。其核心特点为,首先质疑一切假设,然后通过连续提问,揭示隐含前提或未经检验的信息,暴露矛盾,从而追求本质性定义。
五步工作法 则是马斯克在工作中会反复强调的直接复用的 SOP(标准作业程序),尤其是在面临特斯拉量产地域的时候,这个方法论被马斯克要求强制执行。五步工作法按严格顺序,依次为:
- 质疑每项要求,即使这是经验或者法规要求
- 删除所有能删除的流程和步骤
- 简化和优化所有能优化的流程和步骤
- 加快运转周期,每个流程都可以加速
- 在确保流程已经最简化的情况下,对其进行自动化,进一步提升效率
传说还在继续
就在读这本书期间,马斯克仍然没有闲着。
自动驾驶出租车 Robotaxi 开始奔跑在奥斯汀的道路上。
马斯克和特朗普结结实实吵了几架。他依然折腾不休,宣称要成立“美国党”,决意涉足政坛。
硅谷钢铁侠的传记还在继续延伸。无论是作为企业家、冒险家还是争议人物,马斯克始终持续改写着现实的边界。他的传说还远未完结。